温承屹可想不到俞既白心里在想些什么,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去管对方接下来怎样,直接动手试了试撑在自己胳膊的扶手,然后活动了一下肩部,缓缓将原本闭合在一起的器械推开。
这样的动作使得倚靠在另一侧的俞既白不得不从支撑着身体的架子上挪开,甚至因为温承屹的动作太快而有些闭闪不及,退后的步子略有些不稳。
温承屹朝他那看了眼,又旁若无虫地继续,因为双脚无法着力,他便用一根医用的束缚带将他的腰和座椅后的支架绑在一起。
但是因为锻炼的动作,束缚带无法紧缚住他的腰,固定的作用并不大,推了几下后,温承屹便要自己动手调整一下姿势,不然即使有束缚带绑着,他也会有可能偏离坐垫中央。
大抵是之前做准备的时候被俞既白打断,温承屹撑起身体的时候只觉得缠在掌心的防滑带有些微的松动,因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双手上,温承屹手臂一弯,便要从座位上翻下来。
温承屹从小没少经历这些,只是这次他尤为不忿,相比于接下来受到的伤害,他更在意的是在俞既白面前丢这个丑。
意料之中的栽倒并没有发生,温承屹在倒下的瞬间便撞上了一块结实的肌肉。
“嘶”
失去了平衡,温承屹下意识地向前伸手,一只手揪住了俞既白的衣摆,一只手撑在了他的腰侧。
或许是刚刚运动过的原因,触手的布料略微有些潮湿,温承屹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立马缩回手恢复了之前的坐姿。
手指上略微的粘腻感令温承屹有些不悦,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排斥感,不经意又带上几分羞恼的意味。
俞既白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刚要开口,又看到温承屹因为刚刚的动作,额前碎发都乱做了一团。
温承屹本就生的白皙,如今维持着一个颇为正式的坐姿,再加上居高临下的视角,俞既白竟觉得对方有些娇弱的少年感。
是了,温医师确实比他还要小上两岁。
“抱歉,”温承屹坐稳后缠紧手上的防滑带,道歉的话语有些生硬。
事实上从小到大除了父姆外也很少有其他虫与他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再想到俞既白略显跳脱的性子,温承屹颇有些觉得应付不来。
很显然,温承屹也并不打算在他身上尝试一种新的沟通方式,往后两虫可能根本不会再有交集,他唯一关注的也只是俞既白的身体情况罢了。
既然想的明白,温承屹便不愿多说,一双黑黝黝的眼瞳望向俞既白,眼神中是满满的拒绝。
俞既白觉得有些受伤,他习惯了和其他虫能够很快的交谈到一块,这也是他朋友蟲多的原因。
以往他周围的大多是雌虫或者些性格爽利的雄虫,可面对这小温医师就不大一样了。
或许是从小跟着那些雌虫们听的多了,乍一见这么个娇娇弱弱的雄虫,便总忍不住想多照顾照顾。
可偏偏总是败在这张嘴上。
俞既白张张嘴,将冲到嘴边的话咽下,偏又不肯就这么离开,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视线也那么胶着在温承屹的身上。
他的视线直白而放肆,温承屹想要无视都不太能做到,不过自小受多了这样的目光,他便也习惯了,稍作调整,他便又投入到自己的锻炼中去。
可他的思绪偏偏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俞既白的身上。
一边用心感受着手臂发力的感觉,温承屹一边顶着炙热的目光在脑海中不断猜想俞既白此时的状态。
因为平视,他最多只能看到对方腰腹间的布料,过多的猜想使得他愈发不受控制地想到抬起头去得到一个答案。
可心底那点挥之不去的排斥感却又让他冷静下来。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那次发情期之后吧
温承屹漫无边际地想着,借助手臂的动作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像是每一个不愿意在注视下展现自己弱势的虫一样,温承屹也不希望在其他虫心中留下他脆弱的一面。
因为分心去关注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温承屹理所当然地没能在规定的次数后停止下来,等他感到手臂泛酸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这一组做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