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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第2页）

静期已经兴致勃勃地摸过小孩子的脸了，沉浸在自己做三姑奶奶的喜悦之中，全然不管小孩子被戳得哭了几声。小孩子忙被侄儿媳妇哄好，又被抱着向着四姑奶奶请安。

三姑奶奶虽然动手动脚，但是金银锞子给的很是大方，一抓就是一把，侄儿媳妇自然不在乎小孩子脸被戳红了。

静思看了看，暗自劝自己，这是所谓的侄儿媳妇，这是所谓的大侄孙子，赏点钱也没啥，伸出手在装满金银锞子的红包里抓啊抓

这个要不要抓出来？

要不要放一个回去？

还是再抓一个？

算了，就这样吧，能不能从指缝里漏出去就看天命了。

静思自暴自弃地往放在大侄孙子的襁褓上，侄儿媳妇眼冒精光，赶紧打开襁褓一角裹住。侄儿媳妇没想到这四姑娘也这么大方，才刚刚回府，就有这家底，当真还是主家好，比自己想的多多了。

静思晃眼望去，好嘛，这就是小辈吗？那大侄孙子的襁褓里已经堆成堆了……

阮老太太当然大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算血脉远近，她已经实现了五代同堂。那侄儿媳妇筹备了一年，生下了所谓本代第一子，自然是吉利话也是筹备了一年的，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只盼望着立马就给阮沛迎个新妇，明年就抱上自己的重孙。

其实如果不是顾及着想要迎个好媳妇，阮老太太其实对阮沛现在和通房有个孩子没什么太大的意见，阮家不是养不起，多子才能多福。

阮老太太只恨自己之前没多给大儿子多几个通房姨娘，现在大儿子才三个孩子，还是二女一男，真是少得可怜。孟氏也太不贤惠了！自己不说主动纳妾，自己不能生别耽误其他人啊。

她之前好不容易给了阮钧一个陶姨娘，难得有了身孕，竟只生下死胎，还是男的。后来给的周姨娘也是个不中用的，只有五姑娘一个丫头片子，后来就再没消息了。

因此，在这除夕的大好日子里，阮老太太也少不得心里对孟氏嘀嘀咕咕，眼神上也变冷了许多。开始除夕夜宴的时候，多有为孟氏伺候的不要的，只顾着晏氏的孝敬。

孟氏早已习惯阮老太太的冷待，反正她礼数做足了，孝心体现了，所以面上一点儿不漏痕迹，仍然是雍容得体的样子。

只是晏氏就得多伺候了，她心里也没表面上乐意。

老太太不怎么喜欢谁就去支使谁啊，怎么回回不爽孟氏，都要劳累她多干这么些活。晏氏忍者她儿子花天酒地、风流多情许久了，还要伺候婆婆，婆婆的喜欢在于她识大体，懂得退让。

但是晏氏也不是吃了亏就不说话的，所以老太太在其他事情多有忍让，比如晏氏和阮铭吵架的时候会说阮铭，比如不给阮铭塞小妾，比如……对晏氏要接四姑娘回来一事，闭口不提。

她心里也是忌讳的，所以从不单独见四姑娘，连四姑娘第一次请安都视而不见，只当没这个人在，按例赏着，也是远着。

其实要说起来，老太太对阮铭的两个女儿都不是很在意，一个是烟花柳巷的，一个是生有不祥的。还好儿子多，老太太最在意这个了。

只是在老太太那里争宠那件事，也不在静思的思考范围里。一道酒糟腊鸭就让她卧病多日，说是心里不介意也不是假的。而且她对祖母这个概念，实在是很遥远了，不过是五日一次的请安，哪里真有什么天伦之乐？老太太这般对她，还免了她撒娇卖痴的小孩子情态，她在晏氏那里都做不出来的姿态。

眼前最让她在意的是，召集了惜芳阁里的丫鬟婆子们，让茜草拿出记好的本子，在陪着一大家子人守岁完毕后，开始进行自己院子里的除旧迎新。

阮府上下，今日就没几个能睡的。偏巧，惜芳阁今晚就出了一个，刚刚敲完新年的钟声，就不管主子自去歇息的。以为四姑娘不敢在这新年里发作，她们平日里有什么躲懒的，四姑娘都没说什么，今日也按着自己的心意就休息了。

可现在茜草拿出了本子，花婆子和那个端茶小姑娘名唤铃铛的，心里都知道不好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不好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