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昶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
江叔忙擺手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是說,姑娘若是心裡有您,瞧見你與其他女子在一起,心裡自然會不舒服,只可惜您一向不近女色,這法子操作起來……」
謝昶自嘲地冷哂一聲,她把人家的香囊都帶到家裡來了,還想著給他與未來的嫂嫂牽線搭橋呢,就是不知,是假大方還是真慷慨?
謝昶沉思片刻,忽然問道:「姑娘三日後休假,可是與那李勉之女在曲水閣喝茶?」
江叔頷首,謝昶微忖道:「陳屏那日約在何處議事?」
江叔道:「禮部尚書原本是約諸位大人前往閒雲閣,大人可要過去?」
端午的龍舟賽,晏明帝也會親自前往護城河邊的崇聖塔觀看,原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禮部與太常寺、鴻臚寺幾人議一議最後的章程就差不多了,他就沒打算過去。
謝昶指節輕輕叩擊案面,思索之下道:「讓他將地點改到松鶴樓,挑臨水的雅間,我到時會過去。」
江叔心中暗贊一聲,松鶴樓與姑娘的曲水閣都在城河邊上,就隔著不遠的水域,從曲水閣是能瞧見松鶴樓臨河的雅間的,大人心中恐怕已有主意。
休假這日又是難得的好天氣。
曲水閣出了夏季新菜,李棠月向來是頭一個報到的,除阿朝外,還請了家中兩位堂姐妹與含清齋兩個要好的姑娘。
阿朝只是沒想到,蘇宛如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她向來只跟在崇寧公主與姜燕羽身邊,尋常這種小聚是不會過來的,蘇宛如卻指著對面的松鶴樓,笑道:「我爹爹今日在對面議事,橫豎都在一處,乾脆讓他捎我一程,何況我也想嘗嘗曲水閣的新品呢。」
眾人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松鶴樓臨水的雅間有幾位大人聚在一處。
蘇宛如笑道:「松鶴樓唱曲兒的和彈琵琶的是一絕,咱們隔得近,也能沾沾光。」
都在飯點兒上,這邊的菜上到一半,那頭的管弦聲忽然一停,蘇宛如當即抬眼望去:「阿朝快來看,是你哥哥過來了!」
一時間屋內眾人都起身往對面瞧過去。
阿朝聞言也是一驚,凌硯同她說過,哥哥甚少參加這些宴會,今日怎的過來了?
蘇宛如見她一臉愕然,不禁詫異:「你哥哥沒告訴他今日會到松鶴樓赴宴麼?這地方聽說還是他選的。」
阿朝無奈道:「哥哥在朝中事務繁忙,豈會事事與我交代?」
蘇宛如心下納罕,她還以為謝閣老特意選在曲水閣對面,就是方便來與情妹妹眉來眼去的,難道當真只是湊巧?
松鶴樓的雅間內,謝昶年輕英俊,氣質冷肅,混在一群腦滿腸肥的朝廷命官中愈發顯得風姿卓絕,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