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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脑袋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心脏也像是被石头压住了，疼得林岁辞皱紧了眉，脸色瞬间苍白了些，手里的水杯也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裴川的心里一紧，立刻起身过去，屈膝蹲在了林岁辞身前，看着他苍白难受的脸色，心里也不好受。“怎么了？头疼？”林岁辞摇了摇头，不想让裴川担心。安清晏急忙重新倒了杯水过来，脸上有些愧疚，“先喝点水。”裴川接过水杯递到了林岁辞嘴边，亲自喂他喝了几口水，带着薄茧的指腹仔细地擦去他嘴角的水渍，轻声询问：“怎么样？还难受吗？”林岁辞扯起唇角笑了笑，冲裴川摇了摇头。头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已经缓了过来，但脸色还是有些白。“真没事？”裴川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见到林岁辞摇头之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水杯。安清晏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抱歉，是我刚才唐突了。”林岁辞急忙冲他摇头，还掏出手机迅速地在上面打字。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安清晏看着他这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禁放轻声音安慰道：“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没关系的。”林岁辞僵硬的身体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又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安清晏便让助理带他出去了。裴川目视着林岁辞离开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范围里，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看来裴先生很在乎你的这位小朋友。”安清晏像是看穿了什么，笑着调侃道。裴川沉默片刻，才若有所思地开口：“他对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看得出来。”安清晏道：“抱歉，刚才我好像帮倒忙了。”裴川在带林岁辞过来之前就跟安清晏简单地说了一下林岁辞的情况，同时也请求对方帮他一个忙，看能不能让林岁辞重新开口说话。只是他没想到林岁辞的反应会这么严重。“安先生，他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谢谢。”裴川的语气认真。“你是顾斐的朋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安清晏笑了笑，由衷道：“岁辞挺可爱的，我还挺喜欢他，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裴川点了点头，又再次道了声谢谢。他只希望林岁辞能快点好起来，但现在看来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另一边的洗手间里，林岁辞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人。青年的脸色苍白，半湿的碎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瘦削的下颔线条往下滑落。他张了张嘴，试图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哪怕一个字。脑袋又开始刺疼，他紧紧地抓着洗手台边缘，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现，肩膀忍不住颤抖，弓着身体的姿势还能看到覆盖在单薄衣料下有些明显的肩胛骨。缓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堪堪直起身来，镜子里青年的眼睛微微泛红，眼尾湿润。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林岁辞回来，裴川担心他现在的状态，跟安清晏说了一声之后便起身出去找人。安清晏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裴爷也会有这么一天，还真是罕见。裴川刚走没多久，剧组导演吴伟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晏晏，你快帮我看看这几个人哪个比较适合演师尊！”“我觉得每个都差点儿意思，不，是差很多。”导演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在安清晏旁边坐下之后便把资料塞进了他手里，“你眼光好，帮我看看怎么样。”“行，我看看。”一共有五个演员的资料，安清晏看了一遍，也觉得差点儿意思，光是外表就没有符合的。原著里描写师尊的外貌极为出众，“面如精琢，无一有瑕，”性格则是“清冷绝尘，遗世独立。”简而言之就是个美强惨，这几个演员都没有这种感觉。原本师尊这个角色是定好了演员的，但谁知道前几天那个演员突然被曝酒驾逃逸，还撞伤了人，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待着，肯定是不能用了。所以导演这才急着找替补。虽然师尊的戏份不算多，但在原著里却是个人气很高的角色，不能随便找个人就顶上了。?小朋友很不禁逗“要不就这个吧，这演员虽然外型条件不是那么符合，但演技挺好的。”安清晏将其中一份演员资料递给了导演。导演看了之后还是觉得不太满意，他是个对拍戏要求很高的人。“还是再找找吧，还有时间。”安清晏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说不定能找到更符合的。”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循声望向门口，在看到来人之后，导演的眼睛立刻亮了。他直勾勾地看着裴川……旁边的林岁辞。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长裤，衬得身材欣长挺拔，但身板略显单薄，带着未褪去的少年气。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几分病气，但皮相和骨相却长得极为出挑，五官俊秀精致，几缕半湿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眼睛似有些泛红，破碎又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清之感。“这不就主动送上门来了吗……”导演低声呢喃。这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妥妥的美强惨，长得好看，给人感觉清清冷冷的，还一看身体就不太好。下一秒，导演便迅速起身走到了林岁辞面前，脸上挤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抬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是晏晏的朋友？演过戏吗？有没有兴趣演戏？”“我这里有个角色非常适合你，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要不要来试试？”安清晏：“……”导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坑蒙拐骗的！林岁辞蒙了，他面上有些惊慌，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裴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小伙子你要不要考虑……啊！”一声凄厉的哀嚎穿透屋顶。导演的肩膀被裴川用力地摁着，手臂被反剪在身后，裴川这一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疼疼疼……”“裴先生你先冷静！”安清晏急忙上前解释，“他是我们剧组的导演，不是坏人！”裴川这才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他转头看向林岁辞，眼里的冷漠褪去了几分，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没事吧？”林岁辞迟疑地摇了摇头，他看向揉着胳膊疼得呲牙咧嘴的导演，心想有事的应该是对方。过了好一会儿导演才缓了过来，他不满地对裴川道：“你这年轻人下手怎么……”当看到裴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那双冷漠平静的眼睛后，导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娘的，一看就惹不起。场面瞬间就尴尬了下来，导演努力冲裴川挤出一抹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安清晏，“晏晏，这两位是？”看完热闹的安清晏笑了笑，为双方介绍了一下，又解释了一遍刚才的事情。果然是惹不起的大佬，导演暗自在心里抹了一把汗，他冲裴川笑着，眼尾的褶子格外明显。“原来是裴总啊，刚才都是误会，误会。”“我就是一看到小林就觉得他是从书里走出来的，这才激动了些。”导演说着，又将目光投向林岁辞，不死心地问道：“小林啊，你真没有演戏的打算吗？”“这个角色真的很适合你，要不你先试试？”林岁辞的眼神里有些不知所措，他手心里都出了一把汗，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国内知名的吴伟光导演，几年前安清晏主演爆火的那部《九州传》就是吴伟光执导的。现在这位知名的导演竟然看上了自己，这是林岁辞做梦都没想到的。可他……林岁辞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好像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摇头拒绝了。“年轻人，别先急着拒绝啊……”导演想继续劝，安清晏见状，连忙上前道：“好了导演，您别吓着人家了，您先去忙，我来跟他说说。”导演这才作罢，出去之前还多看了林岁辞两眼，这越看就越觉得合适，……经导演这么一说，安清晏也觉得林岁辞适合师尊这个角色，而且这小朋友也喜欢演戏，只是对方现在的情况特殊，未免有点可惜。“岁辞，你既然喜欢演戏，也可以尝试一下。”安清晏温和地补充道：“当然，你也不用觉得为难，遵从自己的内心。”林岁辞感激地冲安清晏点了点头，低垂的长睫挡住了眼里的情绪。旁边的裴川注意到了他的情绪，无声地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后脑勺，低而沉的嗓音里带着安抚：“没关系。”等以后林岁辞的情况好转了，如果想演戏，裴川大可以投钱让他演，想演什么都没关系，无论演得怎么样，只要他开心就好。裴爷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没过多久，安清晏今天的戏份就要开始拍了。林岁辞就坐在片场角落里，认真地看着拍摄现场，现在拍的是一场打戏。穿着一身精致戏服的漂亮青年在镜头前仿佛变了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柄长剑，面容清俊，眼神却锐利冰冷。他吊着威亚，腾空，反转，出剑，所有的动作都干净利落，衣摆和长发随着动作扬起，衣袂翩跹。林岁辞目不转睛地看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眼里有崇拜有向往，还有藏于深处的落寞。